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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了嗎?

 那個冰與炎的孩子,回到他的幼年時期了。

 什麼?你想看一眼?

 不不不,冰炎學長的身價貴著呢,現在看一眼都不行,我聽說啊,學長還放在人家家裏養呢。

 誰養?

 哦,如果我知道,還會站在這裡而不是第一時間去爬牆?

 ……

 故事是這樣的。

 褚冥漾在經歷幾個月的幼年期後,當他成功回復自由之身不會跑哪都會有一連串人一臉心碎的追著他說不要跑那一刻他連眼前是誰都不看直接往前啃了一口,喜極而泣還扭著小內八的跑了,等他知道他啃了一口那個不是雞腿是九瀾的臉時那個歡樂的淚水硬生生成了悲傷逆流。

 始終脫離了天天讓人照著的日子依然是值得讓人雀躍的——誓如看到學弟能以正常身高拍他的頭一事令自己心情相當愉快,而不是自己拉著別人腰帶求抱抱。

 啊。

 說到拉著人家腰帶求抱抱,相信看到這裏的讀者不由自主的想到當初那個扯學長腰帶求抱抱的褚冥漾——褚冥漾一想起這件大概會永遠成為友人的笑料的破事,情不自禁的摀住了臉。

 求抱抱什麼的,除了完全沒有男人味以外,還很沒節操。

 褚冥漾心情複雜的想起上次回家被老媽抓住嘮嘮叨叨講了半天自己小時候的事情,包括很黏人經常要抱抱什麼的等等,甚至是講到半路他老姊還跑出來把更多他小時候的糗事說出來。身為主角的褚冥漾非但覺得無比羞恥,且開始擔心那個「意外」之後他的友人會怎麼看他。

 童年的時候發生這些事也算了,畢竟隨時間漏走的還有記憶,到現在大概只有個模糊的印象而已;可現在事隔不到兩星期,還是有一群人圍觀了自己是怎樣賣蠢,這記憶大抵要很長時間才會被遺忘。

 對褚冥漾而言,被友人當作笑料還是小事。

 更讓人糾結的不只是親了九瀾一口很可能被復仇,還有他之後碰上學長要怎麼面對。

 要知道他重歷童年的時候可是由學長一手包辦他的起居飲食,想來學長本就不大喜歡自己腦袋的廢話,還要照顧一個每句都是廢話還吵得不行的孩子,一聽就知道這是悲劇的開端。他還從夏碎學長那裏聽說了,當他生活不能自理的時候,可是由學長親手照顧,更不要說上廁所啊洗澡啊那些事情。

 ……越想越糟糕。

 褚冥漾睜眼只看到一片漆黑——那是他的手,他還摀住臉,這行為動作自然是很傻氣,但他寧可先摀住,等他想到用什麼表情面對熟人再放下手。

 當什麼都沒發生似乎太假了點,但是一臉羞恥又會給友人嘲笑;總不能裝個哭笑不得的臉孔給友人看吧。

 他還在糾結著呢,完全沒一點準備便要直接撞上一個他特不想遇到的人了。

 「褚!」

 別人的吼聲那麼響,自然是因為他撞得有點太大力,而且自己還像個傻逼的掩著眼走路,難怪會正面對上別人的怒氣。

 還是和別人不太一樣的怒火。

 褚冥漾不得不把手放下,下意識露出一個笑容,在陽光底下他都覺得自己的牙齒亮得能閃閃發亮了。

 這個笑容帶了點卑微的討好,卻像是角落間的灰塵,陽光照不出來,也沒有人看得見。

 「學長,聖誕快樂!」

 

 學長和別人是不一樣的。

 這個想法不論是從第一天遇上這死神至經歷那麼多事情後的現在,沒有改變過一絲一毫。

 那個人把自己從平凡強行拉了出來,又是他在後頭一直推著自己不可後退,他才走到了今天。

 褚冥漾是男人。

 即使現在不是,可是本性裏還是算得上一個男性。誰沒想像過自己是世界裏舉足輕重的人呢,說希望自己生而平凡的人沒多少,至少褚冥漾還是從小聽著超人故事成長,還是有想過自己那麼倒霉,會不會是奧特曼的親戚。

 可是生活能磨平一個人的所有幻想,它能把人的幻想擠壓碾碎成碎片落在自己心室的角落,而只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會偶爾找到那些碎片,或許因此覺得無稽至極。

 當他認為自己是一個平凡人,一輩子也過著這麼平凡的生活時,突然他的生命中出現了一抹白光,直把他亮得晃眼——就是出現了那麼一個人,強行把他拉出了原本的軌跡。似乎在一瞬間把他世界裏的所有碎片都拼起來一把甩到他的臉上,確實是火辣辣的痛,且有些許失措,但是這種痛楚來得讓自己清醒,卻同樣來得迷茫。

 學長帶來的光熱得炙人,卻往往來得強悍。

 不能讓他退讓,或是有半分鐘時間猶豫。

 到了後來,他知道了很多東西,又被逼著往前走了很久很久,若沒有背後的理念支撐他大概不會走到距離當年那麼遠的地步。

 歸根究底,回首過往時固然會發現一路遇上了許多許多形形色色人,回溯源頭是由誰拉著他到那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卻是那個為他默默掘出一個發展空間的學長。

 說不定是雛鳥情結吧。

 

 冰炎淡淡掃了褚冥漾一眼,拍了拍胸膛,聽不出悲喜的回道一句「聖誕快樂」亦急步而去了,看他走得那麼急大概又是哪裏有緊急任務了,只留了個匆匆的背影,除了開句那聲包涵怒意的喚聲亦不見得他認出了自己。

 褚冥漾怔怔看著那人離去,過了半晌方意識到自己的表情異常的蠢,不由得再摀住臉。

 什麼嘛,還真以為自己是小孩,要討抱抱了。

 褚冥漾深吸一口氣,呼出,拍了拍冰冷的臉頰。他從褲袋裏掏出手機,在通訊錄裏頭翻找了一下,輕輕在一個頭像上按了一下,邊走在大路上邊歪頭思考要在對話框裏寫些什麼。

 那個頭像是空白的,只有一個沒有特徵的藍色人形。假如是別人看到,可能會以為是哪來的空號想要坑人一把,畢竟多數人還是會往頭像放點或蠢萌或文藝的東西,甚少真的會有人把頭像留白。

 雖然看著很顯眼沒錯啦。

 褚冥漾的指頭在屏幕上磨擦了幾下,顯然真的沒想到要往那個空白格裏寫上什麼,只得頹然關上手機,垂頭把臉埋在圍在頸上的圍巾,不由得在心裏呻吟幾聲。

 都怪那個後遺症。

 褚冥漾默默的想,要是學長也有這麼一天經歷重返童年,他絕對要讓學長也體驗一下這種尷尬。

 啊對了,他是妖師。

 等到扇蕫突然撥通了他的手機還歡樂的交代下一個艱巨無比的任務給他時,他才意識到自己身為妖師的好處。

 「褚同學,現在有一件事要拜託你。」

 「臭小子剛剛出任務,不小心被還童獸濺了一身液體,現在醫療班已經清理了絕大部分的液體,但是他內部消化了的還童劑就不是我們能清理掉,畢竟強行來也會傷到那臭小子。」

 「他現在重回五歲時代,效果大概會維持一天左右,他會在一天會從五歲到十八歲的成長起來。比起你當初花那麼久從小小一隻變回來,所花的時間相當短暫了。」

 扇蕫的口氣淡淡的,甚至還帶了點笑意,可是褚冥漾聽著卻硬生生逼出了滿背的冷汗,握住機殼的手不由自主的在顫抖。

 她知道那是妖師之力。

 「……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啊,褚同學。」扇蕫還笑了笑,不難從她俏皮的聲線想出她一定是拿著話筒、吐了吐舌或是眨了眨眼:「按道理像褚同學這種程度帶惡意妖師之力,是不能對臭小子有什麼影響的。」她安慰般的道:「別太緊張。」

 「……」

 褚冥漾默然了半晌。

 怎麼能不緊張呢。

 「扇董,現在學長在哪?」褚冥漾拿著耳畔間的手機,看向遠方的白塔,朝學生前進的反方向小步小步、慢慢跨出越來越大步伐,急步往記憶中那個地方奔去。

 「不用特意來找我們了,你會看到那小子的;喏,往左看一眼。」

 不等褚冥漾回應,電話便被扇董掛斷了。

 褚冥漾只得跟隨著電話裏頭的指令往左轉,只見白塔下站著一個藍衣女孩,揮著長長的水袖拼命沖這邊晃,還一邊在嘴裏頭嚷著「漾漾」。

 褚冥漾向前走了幾步,卻不由自主的停在了半路,怔怔看著那個在女孩旁邊戴著鴨舌帽的孩子。

 那小孩似是感受到他的視線,抬起了頭,與他遙遙對視。

 然後,像是毫不感興趣的低下頭。

 

 褚冥漾請了一星期的假期。有鑑於他之前曾因變小而請假,友人們都抱著或多或小期待的心情去打聽褚冥漾的下落。

 當然,這是正當關心。

 可當他們發現從喵喵和千冬歲,甚至是他的搭擋西瑞口中也不能得知褚冥漾到底去了哪,那歪主意就打到他學長身上去了。

 去找冰炎,自然是由搭擋擔起這重任最為合適。

 只是一大伙人找上門了,卻是吃了個閉門羹,只知冰炎出任務了,一星期後來會回校。這下挑撥到對「一星期」特別敏感的眾人,一瞬間什麼猜想都有,最後結論為:冰炎把褚冥漾揣著去了出任務,大概褚冥漾給抓去的時候太急了點,才會沒來得及通知大家。

 對於這個說法,西瑞吵嚷著褚冥漾是自己的小弟和搭擋沒道理每次都得借給學長拿去當吉祥物之類,想當然是被無視得很徹底——反正沒人關心這個問題。

 如果褚冥漾知道了,大概會苦笑幾聲說那大抵也不錯。至少還有一個學長照看著,倘若學長學弟的身份倒轉了,換學弟處處懸著心照看著一個破壞力甚高的學長,那倒不妙。

 事情是這樣的。

 雖然說一星期時間很短,但放在學院養又似乎破壞力大了點,相比小褚冥漾沒有太大破壞力的情況,冰炎簡直是在最短時間內可以把最多東西毀掉的反面教材。

 五歲小孩的身材,還是能隨時一把火燒掉你的東西,這個事實從褚冥漾把學長抱起的那瞬間就意識到了。

 學長對自己沒有印象不要緊,褚冥漾還是相當相信自己對學長的影響力足以讓學長對自己印象深刻。

 至於是正面或負面,褚冥漾很樂觀的認為:有總比沒有來的好。

 所以當他小心翼翼抱起這小祖宗時,發現自己袍上著火還真的有種「果然是這樣啊」的感慨,很淡定地把袍上的火撲滅了,顛了顛臂上的小東西,便跟著前面一蹦一跳的扇董往不知名地方走去。

 一路上這小祖宗對自己的袍子顯然很有興趣,一直在用火燒那袍,又用冰渣刺他,若非他有一袍在身,想必早就化灰了。

 一開始還會撲一下那些一看就知道很厲害的火焰,到後來又是火又是冰的就沒了耐性,想著晾在那裏說不定他會失了興趣,可事實上冰炎似乎覺得好玩了,自己安安靜靜的把火撥了下去,然後又重新燒過。

 簡言之,褚冥漾的袍服成了一張會移動的玩具桌,還是怎麼燒怎麼玩都不會壞。

褚冥漾就是這樣一路冰火兩重天的被帶去原世界裏某一條偏僻的街道,最後停在一間外牆鋪著粉紅色瓷磚,高三層的大宅前。

褚冥漾微微用力的扣下冰炎的鴨舌帽,問道:「扇董,這裏是哪?」

「這是原世界,」扇董歡快地說著,往大宅前畫了一個法陣,「你不用知道這裏是哪,只用知道這幾天你都得在這裏住了。等那小子恢復正常才回來,不然會當任務失敗計算。」

「任務失敗的後果是什麼?」

「不知道。」扇董沖褚冥漾笑了笑:「你需要的一切東西都在裏頭了,放心享受這幾天假期吧。」

「誒?」

不等他反應過來,扇董已經揮手瀟灑而去,連影子都看不見了。徒留他一個男生抱著孩子呆站在屋前,連屋門也不知道要怎麼開。

褚冥漾抱著孩子,決定先走一圈看看這裏是什麼環境再說。

這大宅似乎稱為宅子又太抬舉,更合適稱之為一間三層大屋而已,地下層有一道鐵閘和一道側門,往上有兩層樓,接著便是天台了。

褚冥漾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鐵閘,伴隨而來的除了有相擊之下的鏗鏘聲外,還有一聲巨響的狗吠,直把毫無心理準備的褚冥漾嚇得一顫。

他這反應也算了,冰炎可是給嚇、啊或許是感到不悅,總之他沖那鐵閘揮了把手,那閘就馬上著火,硬生生把褚冥漾從那聲狗吠的驚嚇拉出來,趕緊乘還沒有人看到時衝過去吧火撲掉。

撲火撲得太自然的反應還給他苦中作樂的暗道自己哪天不當妖師還能去當個消防員。

褚冥漾走了一圈,也不見得這裏有什麼特別之處,便乾脆推了一下側門;門竟因他這麼一個動作吱呀一聲的打開了,露出裏頭漆黑一片的空間,還帶了點長久不曬太陽而有的潮味。

隨著這個動作,響起的還有相當嘹亮的狗吠。

他本是想著裏頭大概是附送了一隻看門狗,豈料他才剛踏進門裏老頭公便馬上張開了一個結界,等他靠微弱的光總算摸到了這地庫的燈管開關後,一看那傳來犬吠的位置,臉唰一聲的變白了。

老頭公那麼警戒是有原因的。

那伏在地庫的水泥地面上,是一頭有成人般大小的黑毛羅威犬,然而衝著他吠叫的確實是一個兇惡的狗頭沒錯,可旁邊還有兩個一模一樣的,沒有吠叫卻盯住褚冥漾不放。

褚冥漾數了兩遍,確定自己沒有眼花看錯了。那確實有三個狗頭,長在一個身體上,而且看著很不友好。

冰炎這時才進來,他剛剛一怒之下去燒鐵閘時褚冥漾便把他撇在一旁撲過去救火了——他對這裏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討厭,只是認識的味道只有一個,又在屋子裏,出於某種心情他還是訕訕然的進屋了。

這一進門,便見褚冥漾臉色蒼白的攤坐在近門的樓梯間,與那三頭犬遙遙對視著,顯然是嚇得不輕。見這人大概是嚇得夠嗆了,冰炎不由得打從心底輕嗤一聲。

廢物。

似乎聽到了冰炎的心聲,褚冥漾竟也恰好在這時候轉過頭,臉帶慌張的看著他,黑眸中似蘊含了一點冰炎難以形容的東西,沒等他分辨出來,褚冥漾突然又露出一個複雜的表情,毅然轉回去,還站起來,一手將冰炎拉到自己身後。

他想幹什麼?

冰炎什麼都看不到,都被褚冥漾身上那件白襯衫掩蓋了視線,耳畔間聽到他的聲線在顫抖、卻是如此堅定的說:

「米納斯妲利亞,與我簽訂契約之物,初現妳的型、美麗優雅而尊貴,水是妳的利刃、是我的武器,然後、幫助我,解決侵害者。」

 

 他看到褚冥漾翻出了什麼東西,似是一把掌心雷,看到那刻卻莫名有種熟悉感——那種熟悉感源於似是他在什麼時候曾見過同一個場面,這人以同樣的姿勢說出了這句話。

 貌似、那時候的他還站得沒那麼穩,手還在抖。

 褚冥漾確實是翻出了米納斯,可他是想著那三頭犬能分辨出米納斯是王族武器,會因而退縮。然而他只看到那六雙眼睛精光一閃,突然不哮不叫,直接往他這裏撲過來。

 他下意識的扣下了板關。

 從槍口出來的,卻是一個很可愛又緩緩移動的泡泡。而且還在褚冥漾殷切的目光中,被三頭犬一口吞了。

 是一口吞了。

 看著那三個相同甩著口水的狗頭,他覺得他的世界觀有點崩裂。

 ——說好的無敵泡泡呢沒有人說還帶例外的啊啊啊啊啊啊!

——

謝謝那些把childhood中刷上八百的孩子我超感動(

如果下篇也有那麼多人刷上去我會更感動(

因為正篇還沒碼完就先上篇番外吧哈哈哈哈哈也是福利惹對不對

留言說愛我吧(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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