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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將《風動鳴改篇》縮短為《風鳴動》

大家覺得怎樣owo

還有我終於記得更了我好厲害(?

雖然只是偽更啊哈哈哈哈#

客棧的房門被打開,房內兩人這才看看門口站著的是什麼人。

科里西亞看著他們在床上的姿勢,挑了挑眉,似是不感意外,從容地走到桌子前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他身後跟隨著的黑髮青年臉色帶點尷尬,進去又不是,不進去又不是,只得無措地站在門前。

神闇的臉色很明顯的不太好,用力一推,支着身體橫在神闇身上的安加西奈用頗為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麼支起身體坐回床邊。

「你們這麼快便到那一步了?我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身為直接進來房間沒有通報一聲的科里西亞站起身走回房門口,作勢要離開。

安加西奈沒有任何保留地白了他一眼。

「你在想什麼,我只是在檢查神闇的身體而已。」

艾洛德低下頭沒看安加西奈射過來「你敢否定你就死定」的目光,吶吶道。

「我不知道你喜歡男人……」

安加西奈的表情瞬間變得可怕起來,青筋在他的額際突突地跳着,明擺是準備打人的前兆。

艾洛德低頭的下秒又抬起頭,那表情好像釋懷了什麼、放下了什麼,笑容的弧度變得豁朗起來。

「但只要是神闇,也沒所謂,你們幸福便好。」

安加西奈被他這麼一說,一下子愣在那裏,也忘了生氣這回事。

那一刻,他的笑容一如那個被自己小心封存在心底的人,衷心笑的時候。

「艾洛德,這些話不能亂說。」

神闇從床上坐起來,臉色帶著不自然的蒼白,但是已經有了血色,不像前陣子見到他的樣子。

安加西奈也回過神來,起身走過去不輕不重地敲了敲和自己差不多高的艾洛德的額頭。

「小鬼,這種話不要讓我聽到第二次。」

艾洛德吃痛,也只是摸了摸被敲到的地方,向安加西奈笑一笑。

安加西奈被他這麼一笑起了全身雞皮疙瘩。

「科里亞你未經批准擅自離開本教,是不是應該向我解釋一下離開的原因?」

神闇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話題便轉到科里西亞身上。

安加西奈也沒興趣聽神闇如何責備他這位「部下」,乾脆拉住艾洛德往外走。

「咦?我們去哪?」

艾洛德還是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整個人仍沒有反應過來便被拉走了。

「去吃飯,難不成看神闇怎樣教訓科里亞嗎?」

加上他其實有些不習慣神闇冰冷的一面。

也許是記憶造成錯覺,昨天的神闇似是昔日那個雖消沉但仍有活力的少年,令天的他卻連那僅有的活力也沉到他心底。

始終這百年他們也過着自己的生活,都故意把對方遺忘,讓百年前的那個下雪天化為流水流往別處。

他們都沒有嘗試體會對方的生活,都給自己藉口一堆堆,一次又一次逃避着。

這樣的相處模式終究被他的復生打破,如那個引渡使尤所說的,他是來將來將不能避免的錯誤扭正,無論是以怎樣的方法。

他安加西奈欠神闇的,他一定會還。

神闇見安加西奈帶著艾洛德離開了,淡漠的藍眸轉回來,對着安加西奈,唇勾起了諷刺的弧度。

「你有什麼目的?無論你是不是科里西亞。」

他們真把他當是傻子嗎?

好歹在D.M.B.也有關於神的記載,何況他在愛修諾神殿待過一段日子,天天對着那尊神像,還不能在第一眼看見科里西亞認出來,真的以為他什麼也不知道。

科里西亞也不意外,他早覺得神闇認也自己真正的身份了。

「很好,我來人間不過是體會一下民生。畢竟神界十分無聊,還不如把一些注定悲劇的靈魂重新投入世界,讓他們作可笑的抵抗,這比看他們在凝水間反悔還來得有趣。」

神闇的手指輕輕一顫,他慢慢站起身,一字一字、聲線略有不穩。

「你在說誰?」

有很多回憶在那一瞬間回流,那個神秘出現的黑髮男子、每處相似的地方、他手腕上的印記……

把一切連起來後,連他也不相信這個謬論。

科里西亞笑着回問他。

「你心裏早早便有了答案,又何必問我?」

神闇瞪大眼睛。這個事實太過震撼,他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失搞得大腦在那一刻只餘下一片空白。

「雖然理論上我是應該繼續看你們猜來猜去的到最後,但是事情出了點差錯,不得不先提醒你,」科里西亞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神闇,「跟他說出真相還是不說出來任得你,不過建議不要把事搞得那麼複雜,會很浪費時間。」

「而你們最缺的,正是時間。」

 

安加西奈沒有用多少時間便惹上麻煩了。

當他和艾洛德在街上亂晃時,他們的面前突然有個人搖着羽扇阻住了他們的去路。

那人看上去便知道是非富則貴的角色:一身華麗得太浮誇的大袍、手指上套着大得像偽裝的鑽戒、神情傲慢得不得了。安加西奈差點一腳踹過去讓他見識一下有本錢傲慢的都是什麼人。

「給本少爺等等。」

還真的不客氣啊。

安加西奈是很有耐心地停下來,冷冷地看著他。

那個絝褲子弟被他這麼一看,不由得渾身打了個冷顫,站穩後定了定神,不自然地用羽扇掩去一半臉孔,勾起一個自認很有魅力的笑容試圖勾搭面前兩個黑髮美人兒。

「本少爺看你們倆也是缺錢兒的吧?不如……」他笑了聲,那雙快瞇成一條線的眼睛露出連藏也藏不起的貪慾,「陪本少爺一個春宵,大爺我爽了便給你們三十西塔——啊!」

那個絝褲子弟的話還未說完,安加西奈已經在眨眼間的功夫用劍尖抵住他的咽喉,臉色冰冷得堪比冰霜。

看著那個花花公子嚇得快尿褲子,安加西奈不屑地冷笑一聲。

「就這點程度也想學別人嫖妓嗎,你還差得遠。」

在嫖妓二字上他故意加重了語氣,劍也被他有意無意地推前了幾分,輕輕陷入了那人的脖子幾分,他的臉色頓時唰的變白了。

不過他還是有幾分公子的硬氣,怎說也不能向這個美人屈服:「哼,你、你不領情那、那算了,反正本少爺還不稀罕你們這麼兩個次等貨,在青樓裹本少爺一進去——啊啊啊別殺我!我救你別殺我!」

安加西奈不怒不笑,整張臉沒有表情,撇除他眼中快成實體的天之破之外:「怎麼不說了?只是輕輕按了按——」安加西奈一點一點施力,劍鋒抵住那人的大動脈,「這樣你便怕成這個樣子了?」

「大爺你放過我吧!我有的是錢,你要多少我也可以給你們,只要你們放過我!」

那人已經被安加西奈完全嚇住了,腳像停不下地顫着,說起話來也不利索。

安加西奈先是鄙視了一下那個花花公子,收劍回鞘,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劍染上這樣的人的血,簡直是悔辱。

再三思考,錢他倒是需要,畢竟他沒可能頂着安加西奈的臉和身份回去拿錢。

所以說重生後還是很苦逼。

「你把你現在身上所有的財產也拿出來。」安加西奈一腳踢在他的後背上,使那人翻倒在地上後再踏在他的衣服上,踏出一個個灰腳印,「現將的上你家族的十分之一財產,我們便放過你。」

艾洛德聽到似乎想發表一下意見,張開嘴便被安加西奈雲淡風輕地瞥了一眼,馬上乖乖閉嘴。

花花公子顯然猶豫了,安加西奈瞇着眼等了一會也不見他回答,乾脆腳上使力,語帶不耐。

「你到底給不給?」

安加西奈話罷又補上幾腳,正想再威脅一下時,背後突然有風聲襲來,慣性往上躍起、一轉身避開,待他落地時那絝褲子弟已經被人護在身後了。

護着那個半昏迷的公子是個全身上下也被黑斗篷蓋住的人,本來包裹得密實的身體因為抱人這個動作而有了空隙,只能勉強看見他修長的身段和垂肩的紅髮。

「你是誰?」

安加西奈的姿勢沒有改變,但艾洛德聽出他起了戒心,正在不動聲色地觀察對方。

那人沉默了半晌,忽然笑了起來,而且聽着聽着就有種熟悉的感覺。

安加西奈在自己的記憶中搜查了一遍,還是想不起這把聲音在哪兒曾經聽過。

反心艾洛德的表情比安加西奈冷淡的表情豐富多了,震驚的神色在他的臉上十分格格不入。

「你怎會……」

明明已經、死了啊……

「被席德列斯你這樣的語氣一說,我突然覺得你真的討厭我呀,真讓我傷心。」

略帶不正經的語氣,安加西奈才想起這聲音的主人是誰,墨眸因而微微睜大。

「諾曼登家的小子?」

「嗯哼,席德列斯伯父,好久不見,您又比上次見面時帥了。」

那人將懷中的公子平放到地上,那小心翼翼的樣子似是在保護什麼重要的東西。把人放置好後,才揭下斗篷的帽子,一張久違的笑臉在陽光下尤其刺眼。

看見艾洛德和安加西奈都怔住,深藍的眸子眨了眨,調戲道:「怎麼,這麼久沒見我就傻了?」

安加西奈收回目光,疑似鄙視地看了紅髮的青年幾眼。

「小鬼。」嗤笑。

艾洛德還是站在原地,視線久久也不能從那抹紅髮身影上移去,彷彿他現在只會看著他,別的也不再重要了。

羅提跨過躺在地上的人,直接和艾洛德面對面站立,鼻尖對鼻尖,連呼出的氣息也能感受到。

羅提看著艾洛德的臉好一會,過了一會又笑了幾聲,似是看見了什麼好笑的事情,非笑不可。

艾洛德投來疑惑的目光,羅提臉帶微笑地湊近他的臉,長垂致肩的紅髮有幾絲頑皮地搭在艾洛德的肩上。

羅提的呼吸聲在艾洛德耳邊明顯得非常,甚至他能數出他的呼吸節奏。

他的唇瓣附在他的耳邊。

「席德列斯呀……」他輕笑着語道,噴出的氣息無一例外地全數灑落在艾洛德因受熱而微紅的耳畔上:「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身上會穿著D.M.B.的服裝,連伯父也在,不過——」

最後的聲音拉得很長,一直帶笑的聲線變得柔和起來,如同情人之間的呢喃。

「你也知道,伯父和我,都是已死之人了。」

羅提慢慢地收回身,藍瞳裏耀着某種複雜的光芒。

「你還想騙自己多久呢?」他輕聲道,語氣像是在憐憫着什麼人。

「那些過去啊,都已經不屬於你了。」

艾洛德猛地睜大眼,後退幾步。

為什麼他會知道……

面前的人一如既往,臉帶著淡淡的笑容外,還多蒙上了一陣憂鬱。

艾洛德愕然地站在原地,連羅提是什麼時候抱著那個昏迷中的絝褲子弟離去也不知道。

不過要說驚訝的話,安加西奈覺得他對諾曼登那小子復生的事比較吃驚。

畢竟他……也算是其中一員,怎叫他不驚訝。

重生、復生。

這些日子他過得太理所當然,甚至忘記了自己原本的身份。

不屬於他的啊、這由始到終也不屬於他。

重複着提醒自己並不屬於這個時空,卻還是控制不住任由自己慢慢沉淪在這個虛象裏。

在看見羅提的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不過是一縷孤魂,被萬物之主一時興起給予軀體的玩物。

若然科里西亞大神失去了興趣,他能不能重新投入輪迴也是個問題,豈論保護什麼人。

安加西奈知道自己並不是個寬容的人;他驕傲、他自大,因為他有那個本錢。

現在呢?他不得不反問自己:連性命也隨時不保,還可以為那些自己欠的人償還什麼嗎。

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但他的能力只能勉強到這了。

雖然放棄不是他的性格,可是他覺得累了、覺得扛不起這麼重的擔子。

羅提的出現會是一個轉捩點,也是對自己一個無形的警告。

不自覺揉了揉眉心,安加西奈少有地嘆了口氣。嘆氣後他便驚詫地盯著自己的手,他剛剛是嘆氣了?

已經有多少年了、沒有嘆過氣……

入目的是兒子呆立的身影,心中又泛起百感。

諾曼登小子和艾洛德的對話他不是聽不見,但是他選擇了不去阻止那個紅毛小子,即使那個小子明擺想要自己來制止他說下去。

說不清楚他是出於什麼心理,安加西奈更不想承認他有一瞬間很希望神闇也在這兒知道這個事實。

欺騙着人是個很痛苦的事,但是他卻惡劣地享受着別人朝他投來的探究目光,十分陶醉於這場自編自導的戲裏。

這種感覺安加西奈也不清楚是什麼時候開始,等他發現他比別人多了這份劣質的優越感時,已經不能改過了。

也許是來自更早、更早的時候,他的性格便被人強制定格下來吧。

天賦予的……

「安加西奈?」

回過神來,艾洛德已經站在不知何時失神的他面前,正擔憂地看著他。

看進那雙和自己酷似的墨眸,安加西奈還是禁不住將他和心底的一個人重疊起來。

艾洛德自然不知道安加西奈心裏想着什麼,他現在的頭腦一片混亂。

無論是這個身體原本的記憶,還是他上輩子的記憶,他也覺得十分莫名其妙和凌亂。

明明已經要被扼殺了啊,為什麼你還固執要重新掌控回這個身體呢?

那個原有靈魂、或應該稱為意識並沒有回答,當然也不能再回答他了。

早便殘缺不堪的意識本體在他幾次壓制下變得連一絲反抗意識也沒有了,還論什麼怎樣堅持要見自己的同伴一眼。

是怎樣的一個執念才使自己的第二意識變得這個倔強的樣子?

兩個心懷各事的人這樣一路沉寂走回客棧,意外發現房間空無一人。

艾洛德倒是不覺奇怪,抱着別人的事情不應多管的心態坐下來泡一壺大紅袍。

他盯住白瓷茶壺身上的金紋裝飾,直到他數出壺上刻畫了多少金紋組出的花朵後,艾洛德抬頭勉強地對還站着的安加西奈的說了一句。

「安加西奈,你不要坐下來喝一杯大結袍?聽說這是正宗的茶葉。」

「不要叫安加西奈。」

聞後他的手一抖,深楬色的茶水有部份濺出來,在紅木的桌面上並不顯眼。

安加西奈冷眼看著艾洛德慌裡慌張地喚出火之精想要烘乾桌上的茶漬卻又差點將桌子燒掉。

「你不是已經知道我是被科里西亞大神賜予新生,也是你們說的重生之人嗎。」

儘管已經有這樣一個猜測,但是當事人直接說出來能是另一種不同的沖擊。

況且,艾洛德已經不是意義上的「艾洛德」了,他擁有的不僅是這輩累積的情感,還有身為「帕黎修蒙」的感情。

不論是出於哪種感情,艾洛德不由得脫口問道:「那我要怎樣稱呼你?」話出口他便後悔。

他不過是想從安加西奈身上取得一點認可。

哪怕只是一絲、一毫。

安加西奈輕輕瞥了眼艾洛德,後者因他的動作而顫了顫。

「……叫我父親。」

像是很久以前,當一切還沒有浮出臺面,他們還是一對打鬥的父子時。

那些他們也回不去的過去,就是想因這句稱呼把那段時光重新繫上聯繫。

艾洛德的表情如他預料中露出錯愕,他頃刻間想說不要勉強,不過他張嘴還沒發聲,一句帶怯生的聲線硬生生把他扯回來。

「父親。」

那天似乎是他有史而來第一次有意識地完全不知道要怎樣回應。

好像、有什麼在心中,暖暖的。

當神闇回到房間,看到的便是這幕光景。

擁有黑髮的兩個男子都趴在桌上,兩個白瓷杯子杯沿還帶著茶漬,想必是在等待自己回來期間喝了不少茶水。

再細看熟睡的兩個黑髮男子,一個略為年輕,另一個則較為成熟。神闇不禁莞爾,嘴角扯起了一個陌生的弧度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在笑。

啊……有多久沒這樣笑了?

神闇的指尖觸上嘴角,漸漸撫平了那若有若無的笑容。他走過去,推了推二人的肩膀。

艾洛德還算好,一推便醒了,起初還有些迷糊,不過在看見那抹白色後便完全清醒過來了。對神闇作了個噤聲的手勢後,就懾手懾腳地出去了。

神闇本來想問一下艾洛德打算怎樣搞定住宿問題,但是人現在出去了,也不好意思攔住人。

何況他現在有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轉頭看著仍在酣睡的安加西奈,神闇只覺一陣無奈。

這樣不醒來也不是辦法啊……「喂,醒醒,有事問你。」

安加西奈絲毫不為所動,活像睡死過去。

看來有什麼事也要等明天了,神闇倒不急於一時,他在以後的日子也能問他這個問題。

不過他是不是真的想聽見這個人的答案?

神闇按了按額角,年輕俊美的臉上浮現了幾分蒼然。

這個下午他去了一趟愛修諾神殿的墓地。

到達久違的墓園時,他彷彿又回到那段難忘的時光。

他不清楚自己是如何穿梭在歷代破虛神座的墓碑,最後停在最後排的三代神座的墓碑前。

第一座墓碑上刻的是那位溫柔似水的男人的名字。

第二座墓碑上刻的是那個現在擔任D.M.B.教主的保鑣的名字。

第三座墓碑上刻的是那個讓他雲牽夢縈的的人的名字。

他走到第三座墓碑前,常年不見陽光的白皙指尖遲疑地撫上冰冷的碑上。

他想說什麼呢。

現在的他,已經連最簡單的抱歉也沒有資格說出口了啊。

一下沒一下地反覆撫摸無溫度的石碑,好像透過這樣的動作便能撫摸到那個自己想摸到的人。

神闇的心,在絕大部分的時間也是空的。

這樣誰也進不來、誰也不會受傷害。

只有在極少機會下,像是現在,他才會拾起那些過往一個一個回想。

往回想,再往更悠久之前想。

有些細節已經模糊了,好像伯父身上穿的是什麼衣服、那時候神殿裏的人是什麼模樣,他也忘得一乾二淨。

他善忘,亦同時善記。

過了半晌墓園除了風之精嬉笑的聲音和吸過樹梢的聲音外,一片靜寂。

神闇的手依然搭在石碑上,輕輕的動作似是怕會令什麼東西破碎。

他幾番張嘴,最終還是抿緊了無血色的薄唇。

他還有沒有這個資格呢?

去喚出那個封存在心底的名字——

「……安加西奈。」

指腹摸到上面刻劃的凹紋,漸漸摸出一個名字。

「安加西奈。」

神闇不自覺目光放柔了,淡藍色的眸子裏似是盛滿了各種感情。

接下來他沒有再開口,雙手放在與他齊腰高的石碑上,任風帶起他的白髮,靜默不語。

最後待夕陽西下,他才想起原本來這兒的原因。

看了一眼石碑,他終是揮袖而去。

不是因為情感上的厭惡……而是懼怕。

害怕看見一具帶着深刻的劍傷的軀體。

風在耳邊呼嘯,神闇緩緩地行走在墓園的小徑上,到最後那月色的男子消失在另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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