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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當然是沒可能會真的抱走稜——開玩笑,也不看看這倆貨形同水火的關係,就算被下令抱走,想必國師會寧可扛著這貨走,而這貨亦從來不像什麼嬌羞美人,若真需被人抱著,他很可能會使勁的下絆子,直到人家也受不住方止。

 國師來是幹正事的。對於管理這位穿一件白袍就曚人家的偽科技人員,他只會權當一時眼瞎,接著就把人晾到一旁。

 「愛修諾的支出在這個月超支了。」他翻了翻手中的財政預算,鎖眉語道:「上月不是提出研發轉換血清的提案嗎?席德列斯大人還特意撥款下來,然而到現在尚未見雛形。」

 稜瞅了眼那個結結巴巴的負責人,玩著手指接過了話題:「嘛,這血清本來就不易研發。我說大人,您看咱們研究的可是宿疾啊——那是留在基因裏,天生帶的隱性基因碼,這可不是什麼基因重造可以解決的小事。特別是這血清針對的是成熟體啊,又不是胚胎,您可得給他們一點點時間。」

 負責人見人家為他搭起一個臺階,趕緊摸著下臺:「是呀是呀,國師大人,研發一種不含血細胞或凝血因子的成分的、又可行於轉換的血清種類還需要一點時間。我稍後會向財委那邊交代了。」

 「那就好。」

 本想著這位油鹽不進的爺這趟只是來知會一聲的負責人一口氣還沒呼出來,見那人戴著黑皮套的手又摸出了一沓白紙,還有一枝筆,這氣頓時懸在喉間不上不下的,他正心裏頭驚著,就聞那人淡淡的道:「王子殿下要求屬下上呈一份報告書,還望你們帶路,讓屬下逛一圈。」

 稜一聽到,眼睛就亮了,沒等那負責人說什麼,馬上插入二人之間,眉裏帶笑的說:「讓小的來吧,好歹也在愛修諾裏待了點時間,現下又有時間,就別麻煩人家了。」他眼明手快的一把抓住旁邊想悠悠晃出去的神闇,挽住他的手臂便往內部走了,還笑得燦爛的跟神闇說:「新員工是吧?恰巧能和國師大人一起參觀、認識認識新環境,有沒有覺得很榮幸?」

 一點也不哦。

 也不知稜肚子裡裝著什麼東西,可也不好說什麼,只得跟著這兩人推開了一扇寫著「閑雜人等禁止進入」的木門,接著便邁步走入這個素聞是人人夢寐以求可於裏頭工作的殿堂。本想著這裏的擺設架構等等的應是與前世所見的科究院一般,然則乍看之下卻是絲毫不帶半分的現代感,更多的是各個大理石雕像所凝造的復古感,半球狀的蒼穹圓頂突兀的有一扇天窗,光線折射下來,似是從千萬年前捎來了一些沉重的東西,又帶來點時光間隙的灰塵,隨著白光如流質的傾瀉充斥了整個視野。

 他彷彿回到了當年那時,彷彿自己尚是那個懵懂的青年,第一次踏進神殿的自己如一隻過街老鼠,處在光下卻無地置容,呼吸炙熱得難以吞吐。

  事隔多年後,竟是再度有了血脈間血液沸騰的感覺——一時間也忘了自己處身何處,只在光影斑駁中似看到一人佇立在那裡,又似是在世界崩塌前看到那微笑的人,只叫人心裏像翻光了不同醬料,混在一起品嘗卻嘗不出個了然出來。他以為自己早已遺忘了那事那人那物,殊知這些都像刻在骨上,熟悉得骨頭裏發疼。

 「誒,那邊那個小鬼,不要總看著天窗,不然會瞎的。」

 稜正想著把這人捎去某個實驗室裏親身體驗一下那的發明,盤算著應該從哪下手讓這人乖乖跟著走,這下轉頭一看,那小崽子現在倒是沒跟住了,像一根木頭的站在那裏,呆呆的看著那窗,幾縷白絲鬈出一個小弧度,那瞬間臉上的茫然讓稜覺得有點熟悉。

 細想之下,竟發現這人的樣貌倒有幾分像那殿下,現在想來言行風格倒也類近;基於天行使的特殊性,他馬上就聯想到不同的原因,然而這些都在驚愕下一一推翻了,特別是當那崽子看向自己時,往往讓稜隱隱像是摸到了什麼,又在片刻間忘了。

 該怎樣形容呢?

 稜凝視著那個光下的孩子如夢初醒的一抖,剎那間收起眸子裏的空洞,又搬出自己那臉驚惶的表情出來,誠惶誠恐的抱著背包跑過來,忽然那種「想把這個不明因素清除」的想法就消散了,餘下滿滿的哭笑不得。即使神闇變臉速度極快,那不自然卻是天生帶有的,稜只消一眼便看出那神色僵硬,且與他行為相違,只要是在江湖上打滾好幾圈的人亦能看出。

 只是伸手不打笑臉人,雖說看著有些許難受。

 至於西優席文,他看著就恨不得稜能離他多遠就多遠,見他站住了,便直接往前走,大有不理背後那兩人的氣勢——稜自然瞥見他的動作,顯然一個莫名的小鬼並不比一個討他厭的國師來得重要,趕緊走快幾步跟上去,又領著這沉下臉的男人拐一個彎,轉眼便消失在有意放慢腳步的神闇面前。

 神闇並沒有馬上跟上去,佇立在原地一會,見稜看來是不想管他任他自生自滅,也樂得眼耳清靜無需再看倆貨相愛相殺,乾脆抱著行李往左走往右走的,反正他是稜過來的,左看右摸的行為並沒有被人制止。

 這裏的設局和愛修諾神殿並沒有太大差別,除了那些必然存在的儀器外,房間分佈、間隔等等也能和神闇記憶中的吻合。他像一個好奇心旺盛的小孩,抱著一點不明的竊喜和尋寶的心態便一間一間的摸過去了——想當然細節的地方早與千年前不同,終究是過往的事物了,然而神闇依然孜孜不倦的哪裡摸一把那裡又順一下,頗有「啊這東西以前可不是這樣呢」的奇怪唏噓感,這顯得他的行為在他人看來相當古怪。這世代會有人摸著牆上的凹槽露出一臉豐滿的表情也是少見了,可這人大抵是被誰領進來,又不好刻意提醒去,只得裝作沒看到,若無其事的從他旁邊經過。

 神闇也不是想人家發現自己存在感的人,見無人理會,倒是摸得更放肆一點——背後有靠山呢,還怕啥。

 可總有些人是例外。

 當神闇詳端面前的瓷花瓶時,想著到底是記憶出錯還是神殿本來就有這東西時,不知為何突然覺得背上一寒,只聞有「噠噠」的腳步聲快速接近,還帶著幾聲「對不起請讓讓」的往這邊來,他先是以為那人不過是普通工作人員,也真有恃無恐的蹲在那裏看那花瓶,意思意思的挪開到一邊去。

 可當他回味過來那聲音在哪聽過時,卻恨不得自己夠小,能躲在花瓶後不用見這人一眼。

 然而神闇雖是青年,卻早不是花瓶能擋住的身形,這下即使下意識蹲到花瓶後,也無比窘迫,一時到底是站起來堂堂正正的打招呼還是繼續裝一隻自欺欺人的鼠類居然在他腦袋裏糾結許久,但他亦無需繼續思考,因為委實有少許難以不被發現,且表現如斯奇特,也難委人家擁有一雙眼睛而發現不了。

 於是那個穿著整齊軍服,臂彎裏滿滿都是報告書的青年眉頭一皺,黑亮的皮鞋停在花瓶前,鞋尖輕輕踹了一下那瓶子,輕斥道:

 「等等,這裏沒穿白袍的人是誰?愛修諾裏規定只有科研人員可進入,擅闖者——嗯?」

 神闇暗地裏苦笑,倒不好真的不理,只好依言站起來,摘下頭上的鴨舌帽,彈了彈上頭落下的灰塵,這才悠悠戴回去。在帽簷下意義不明的沖那軍裝青年笑笑,藍眸中映出那人一頭黑髮——卻些許模糊,留下曖昧不清的邊緣。

 「很巧啊。艾洛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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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我回來了(乾笑

有沒有想我啊quq

等下啦有沒有人看到也不知道嗚嗚嗚 

對了,阿狗要搬去專頁那邊喇大家有空去戳戳勾搭一下(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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